6月 15, 2008

Natural Blues

  前一陣子學校舉辦了一個類似「校園拍攝比賽」的徵圖活動,我整理手機裡的相片,想找出當初構圖、光影最引以為傲的那張,等我找到時,愣了一下,「2006 年 12 月」?我知道那個比賽要求一年內的照片,當初我曾經把它寄給妹妹看,還以為大約是 2007 年底的事,沒想到一跨就是一年過去,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我多久沒有拍出自己滿意的佳作,我多久沒有 blogging,我多久沒有寫信給妹妹了?
  最近她打電話給我,又觸動我這個想法,或許下個禮拜就算是期末考要考 8 科也沒關係,真的有差到寫下一些想法的一個小時嗎?或許我一直想著等到自己閒下來的時候開始規律 blogging,而這天將永遠不會來到?於是我回頭,開門,坐在電腦前,重新敲擊。
  妹妹,這也是給妳的一封信。
  最近一年來我的寫作能力嚴重枯竭:有一些事情想說,卻早在組織成有意義的文章之前,就已經支離破碎,或許對懶惰的我,這正符合本性──比起什麼經世之大業,還是上網看看美女圖、開遊戲殺殺幾個人更符合虛無而操勞耗損的專技生本色吧?
  但我想起來的是,一年前的約莫此時此刻,我當時坐在學校的陽光走廊內,我坐著,讀著駱以軍的《我愛羅》,陽光很強,從書頁上映回我的臉上,那是一本雜誌專欄文章的選集,或許沒有人覺得它的文學價值有何殊勝之處,但,我卻在當時感覺沒有開始、沒有結束、一種極度專注的翻閱過程中,體會到那整本書有如開車開在綿延無盡的東海岸那種靜謐的憂鬱時分。
  那個時候,我的成績很糟,糟到一蹋糊塗、不可方物的境界;感情方面剛因為會錯意而覺得索然無味;自己一個人吃著 home-made prescription;那個看書的週末下午,其實放著期末考多到無法想像多量的共筆沒有去念,但我就很好膽的把那些都放著,專心去看,深深地浸在裡面。
  我曾經遇過駱,問他,這樣每個禮拜在週刊上寫不是一種很大的耗損嗎,那原來的創作呢;他回答說,中世紀那些為後人所稱道的藝術家,其實也都是在這種不斷接受工作委託的情形下進行創作,這可以說是一種技藝的磨練,避免自己的筆「冷下來」的一種手段;我後來問他是否還有在進行那關於西夏的小說;他說有,有時間他就會偷偷地寫。
  後來我看週刊的機會變得很少,課外看本科的專業書的時間也越來越多,終究是如奔馬一般逃離了一般人的生活,一腳踩空掉進了魔法學校的專業課程。
  前幾天在學校樓下餐廳點了一份叫做「鹽燒鯖魚定食」的東西,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拿到那份餐點的時候還是非常失望:乾癟的魚片無法掩住不甚新鮮的氣味,配菜只有小小撮的豆絲、青菜、菜脯,不禁讓人仰天無語──連吃東西這最後的樂趣也被剝奪了嗎?
  把托盤放上桌子,坐下,拿起筷子準備要吃的時候,我卻發現,撥弄魚肉的時候,聚光燈的鹵素光正好集中打在上面,映照在我的臉上,我愣了一下,似曾相似的感覺,於是我開始了第一口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