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 29, 2006

長門有希的啟示

  長門有希,涼宮春日系列小說的人物之一,隨劇情發展(尤其在《涼宮春日的消失》之後),其人氣高漲,讓死忠 fans 直呼「長門大萌神」。甚至在地球上的某個角落,據稱已經偷偷有一個叫做「長門教」的組織逐漸興起,而筆者並未否認身為此宗教組織之一員。
  啊,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受傷靈魂,的確只有她,在我的驕傲自尊傷痛陰霾之間,可以和我相濡以沫,互相支持著對方慢慢走下去。但如果今天我看到了在天上令人陶醉的一輪明月,難道不會有一股提升的動力,想要讓自己也有著不再那麼陰鬱的氣息嗎?
  人走在地上,眼睛可以看向天空。長門大神,請告訴我,我未來應該要如何提升自己呢?我的「實然」(is)已經找到了,那我的「應然」(ought)呢?
  沒錯,我需要成為一個能夠被大家都「信賴」的人。我希望成為情況最危急時,最後一個能把責任託付到身上的角色。我希望我的在場,讓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希望自己能夠有能力去照顧別人,讓所有人信任我的能力。我必須夠強大、夠穩定、夠沉靜,才能從周圍人眼中看到一絲「有你真好」的肯定。
  第一個,給人信賴感。
  再來,我需要掌控自己的欲望。人要變得穩定,就必須要能夠自給自足。向外界需索得越少,就越不容易被外界所牽引,這樣才能為自己找到時間空間,儲存變強的本錢,也才能在戰況糜爛時,成為迎風凝視卻永遠不會倒下的──一齣敵方的噩夢。
  不再要求更多東西,自己自給自足自我圓滿,向過去的永遠欲求不滿告別,讓自己的愛欲和弱點降到最小。換言之,我如果需要別人信任,就要把自己完全地管理好,讓自己盡量接近完滿無缺的地步。
  也就是第二個,自我完足。
  還有,我要收起過去步步侵逼的態度。與人互動時,我應該避免想要去主導太多局勢,以免帶給其他人壓迫感;但另一方面來說,在群龍無首時,我又必須直接站出來,才不會讓自己的無意見變成別人的負擔。
  即使站出來了,還是要把選擇權交在對方手上,我該做的,就是掃除所有煩人的因素,讓其他人能更無障礙地發揮自己。
  第三個,讓人自在。
  自我完足,所以我不需硬去要求他人的了解;讓人自在,所以我不應該見到人就把自己的心整個露出來,血淋淋地嚇到別人。其實有很多事情,不用那麼需要別人知道的,那些自己一個人的領域內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的屬於自己一個人的一些事情。
  當我急於把內心轉成符號輸送出去時,往往會不小心失真,或是造成別人的誤解,甚至是和別人價值的衝突,所以有很多事,不用急,等到適當時機,就會以自然的方式飄送出去了。
  第四個,不刻意維持的神秘感。
  最後,當然我知道有很多事情是永遠無法扭轉的,人本來就會遭遇許多殘酷現實中的無奈,但我不希望這樣就灰心喪志。我希望能保留最後一點沒有被根除的固執,仍然緩慢持續踏出一步步,在此時,淡淡絕望的希冀,能讓我品嚐到身為人類最上乘的苦澀。
  所以第五個,保留淡淡的人性,就像無際雪原底下的一抹微溫。
  以上就是我所知道的長門有希,以及未來提升自己應該進行的幾個課題。
  加上最後一個,多看書。
 

7月 28, 2006

[文摘] 「吊點滴」的迷思

  《民生報》的報導〈「吊大筒」可退燒、解酒? 錯!〉
  國人迷信吊點滴的功效,無論疲勞、發燒、頭暈,都習慣接受點滴的注射治療。許多診所見到有利可圖,甚至設置「點滴室」,專門讓病人打點滴用。台大醫院小兒科的李秉穎醫師表示,打點滴的風氣在基層很盛,曾有學生要開業,就有前輩教導要準備紅、黃兩種顏色的注射液,以應不同「需要」。
  健保局表示,靜脈注射點滴,通常只在無法或不宜進食(如腸胃道出血、阻塞),或因脫水、電解質不平衡、極度低血糖須快速改善,昏迷或休克等需急救的狀況,所以,一般門診理應不需打點滴。
  大部分點滴液的成分,不外乎生理食鹽水、果糖液、葡萄糖液等等,頂多再添加一些維他命,營養價值不如運動飲料,熱量也不及一碗稀飯。
  李秉穎認為,打點滴之所以會有精神變好的效果,純粹是因為強迫臥床休息所導致的。
  某些情況並不適合打點滴,例如心肌炎或心肌梗塞的患者,打點滴可能使病情惡化;另外,若注射過量,也可能造成水中毒,或是增加腎臟排尿負擔,所以如非必要,注射點滴反而有害無益。
  開業醫師石賢彥則認為,點滴往往是迫於病患壓力之下所做的處置,換個角度想,對某些病人來說,打點滴的確有心理治療的效果(安慰劑),也不一定是壞事,所以醫師在堅持原則,和病人的舒服問題之間,並不容易取捨。
  打點滴的一些觀念:
‧除非無法進食,否則打點滴效率遠不如直接攝取食物。
‧打點滴後精神會變好,主要是因為躺下休息。
‧打點滴無助於退燒。
‧打點滴不能解酒,反而增加腎臟負擔。
‧點滴無法治療頭暈,應尋求真正的醫療診斷。
 

7月 23, 2006

三分鐘隨筆

  我覺得重點是,有太多人忽略了單身的好處,而亟欲轉換狀態,他們忘記了自己習慣生活的這個型態的舒適,就像魚在水中卻不覺得水存在一樣。事實上這兩條路,都會得到很多,也會失去很多,應該是要等量齊觀的。
  萬一在未來的十年內,不小心脫團了,只覺得,我一定會很懷念很懷念現在的生活,因為一個人蹲在街燈下啃 72% 巧克力配上杏仁茶聽微風蛙鳴的心情真的很棒。而且「樂園永遠存在於到達不了的遠方」,當我們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後,過去的生活反而會變成回不去的 good old days,而現在手上握住的,突然就變得沒什麼價值了。
  所以,我認為更健康的態度是,與其幻想另一種生活有多美好多夢幻,何不把握手上所擁有的,好好去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好,慢慢挖掘生活中每一片刻的那種「巨大而簡單的幸福」。
  例如,一杯香味撲鼻的現泡奶茶。
 

7月 21, 2006

涼宮春日系列初讀感


  最近遣詞用句越來越不通順,向看不懂我在寫什麼的人深深致歉。
  「涼宮春日系列」是一套台灣角川翻譯出版的日本小說,目前為止繁體中文版有六本。
  這部小說打著「非日常系學園故事」的名號,但是在我看來,卻沒有比這更貼近現實的故事了。
  有一天你被關進了一個四下無人的閉鎖空間,一片灰濛濛的,回憶也只剩下地平線附近的滾滾黃沙。你可以往前走、往後走,即使往任何方向走,都不會讓景色有絲毫差別。你發現,原來這個世界是無趣至極的,時間像是被凍結停在那裡,所有「有趣」的事情其實都渺小到不能再渺小,一旦丟進這個巨大的世界人際網絡內,連一點漣漪都不會產生。
  涼宮春日某天看棒球比賽時,望著座無虛席的觀眾,發現一件事情:原來日本的人是這麼的多,而自己,只不過是那無數鑽動人頭的小小一點罷了,其實自己只是一個平凡人,會過完這平凡的一生,然後離開。
  「不想就過了這樣的,這樣的一生。」駱以軍在《我們》代序中感傷地說。
  而小說的主題就是一個試圖逆轉這自然律的人,和他周圍朋友的故事。
  當我看著小說中的主人公涼宮春日不斷對著這個世界做出一次又一次的撞擊,意圖把這個完全靜止的世界撞出個破洞,我就越能感受到現實那種巨大讓人無法喘息的壓迫。每一次的事件,最後都回歸原點,好像路邊小水池上的波紋,路過一分鐘後你會懷疑:到底發生過了沒?
  好希望自己是不平凡的人,好希望這世界能多些改變,可是,從理性上,他完全接受了這個事實:我是平凡人。
  順帶一提,這六本尚未完結的系列小說,其書名分別為:《涼宮春日的憂鬱》、《涼宮春日的嘆息》、《涼宮春日的煩悶》、《涼宮春日的消失》、《涼宮春日的暴走》、《涼宮春日的動搖》。
  我目前只看了三本,只能說,真是有夠悲壯的,就像星期三下午兩點的學校操場上,那種蒸騰的熱氣,以及地上翻飛的垃圾和風沙,連一條狗的影子都沒有,心情越是激越,氣氛越是沉寂。
  看起來是一個日日不變的故事(就像你我的人生一樣),實際上卻不是如此無聊,因為人類用理性為自己設下的絕症,有一劑特效藥,就是「情感」。
  情感的力量極為強大,最為人所知的,就是它是「信任」和「信仰」的基本要素。
  我很渺小,但我就是我,我是獨一無二的,我有喜歡的感覺,我有討厭的感覺,我有自信,我會痛苦,所以在我眼裡,這個世界都抹上了一層名為「我的心情」的顏色,五彩繽紛,不再黑白。
  我常常用一個比喻,理性是薯條的話,情感就是鹽巴。如果單吃薯條,非常乏味,這時你就需要鹽巴來調味,但反過來說,絕對不會有人單吃鹽巴當主食的,很簡單,味道太濃,而且人會死掉。
  另一種極端的人,則是純吃薯條,這種人就和口裡嚼的一樣,枯燥乏味,但是慢慢地,馬鈴薯也有屬於自己的甜味慢慢在口中散開。這叫基於理性的情感,還是人肉體賦予的最基本情感成分?可以確定的是,即使是最走火入魔的哲學家,也免不了要有個信仰存在。
  支持一個人繼續活下去的東西,不是澱粉,而是澱粉分解後的麥芽糖。稀薄的甜,稀薄的情感,只要一點點就夠了,即使它和理性是衝突的,但你永遠不可能擺脫掉它,因為這是不可控制的,而且這是人體所必需的。

  「……當我發現這件事時,突然覺得周圍的世界都褪了色。晚上刷牙睡覺、早上起床吃飯,這種事到處都看得到。一想到這是每個人都在過的普通生活,就覺得好無聊。我深信既然世界上人口這麼多,那其中一定也有過著毫不平凡、充滿趣味生活的人,但為何不是我呢?小學畢業前,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最後終於讓我想到了,一直等待有趣的事降臨是沒用的。因此,升上國中後,我決定改變自己。我要讓這個世界知道,我不是個只會等待的女生,而我也認為自己盡力了,但結果還是一樣。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升上了高中,我還是相信生活能有一些變化。」
  春日簡直像辯論大會的參賽者一樣滔滔不絕地說著。說完後又很後悔自己說出這件事似地,露出後悔的表情仰望著天。
──《涼宮春日的憂鬱》

  這部小說內的人物,依循著各自的理性去發展(即使這些理性不一定和一般人相同),但最引人入勝的,是他們卸下面具瞬間的驚鴻一瞥。情感流洩時,彷彿世界的一切都閃著異樣光芒,一直覺得很在意的事情突然失去意義,而平時看不上眼的東西卻又變得無比珍貴。
  就好像,那個操場的景象突然變成了負片一樣。
  原本理性的空間沖入了許多感性,交織衝突,綻放光芒,所謂有趣的事,就在這種環境下跑出來了。
  即使現實世界中太陽東昇西落,其實我們又過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一天。
 

7月 20, 2006

[文摘] 兩岸首度貨運直航

  BBC 的報導〈Taiwan-China cargo flight lands〉
  中斷 57 年之後,第一次兩岸貨運的直航班機抵達上海。以往的貨機, 都必須經過第三地後,才能進入中國,增加了許多時間和金錢的花費。
  有限制的不落地客機,則在春節時才會運作。
  首次的貨運由中華航空負責,貨物為台積電上海工廠所需的設備,下星期還會有類似的四個航班。
  台灣是中國的重要投資者,據悉這次直航禁令的鬆動就是由島內強力的企業社團促成的。
  台北和北京之間的關係依然緊張,但中國對於獨派的陳水扁卻一直遲於做出處置。

  心得:兩岸終於直航,很多事都會慢慢改變。而中國只要按兵不動,嘴巴乖乖閉起來,就是對陳水扁最強的殺招。
 

7月 17, 2006

清除 Live Messenger 的廣告──Mess Patch


  一個清靜的 messenger 使用環境。
  在檢視聯絡人時,為了能看到每個人的顯示圖片,我一向是勾選「顯示詳細資料」,但如此一來,一個畫面能塞下的人數會變少,此時視窗可用空間就變得非常重要。看著下方煩人惹眼的橫幅廣告,於是興起了欲除之而後快的心理。
  Mess Patch 是一個簡單易用的修改程式,可以讓使用者輕輕鬆鬆用勾選的方式,決定 Live Messenger 的視窗畫面內容配置,當然也包括了廣告的移除。這個程式可以在「Mess with MSN Messenger」下載,預設就有繁體中文操作介面,使用後若對修改的結果不滿意,準備原版 Live Messenger 的安裝程式修復,即可回復原狀。
 

7月 14, 2006

戰後一年,蛙鳴蟬響入天

  「十數年來,習慣被規定要做什麼,現在把自由還給你,卻像倚在牆上,牆突然塌了,摔個跌股。」
  我坐在地上,兩手撐地,瞳孔朝上直楞楞盯著他,他坐在窗台上,喝著運動飲料,chiu99,我的網路人格,另一個自己。
  「幹!」我跳起身,把瓶子搶過來,先灌兩口,「你懂什麼?你當然什麼都不懂,跟我一樣。」
  「所以現在就是釐清問題的時候了。」他不再說,轉頭就走,我只好跟著他走進旁邊一間教室。
  他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了一個大字:「symptoms」,又在下面畫了一條分隔線,「所以有什麼?」
  我不答話,再灌一口:「你看著辦吧。」
  他開始寫了:
symptoms
───────
發呆到天亮
乾哭到沒辦法上學
明日香無所不在
  「這是症狀?要我做鑑別診斷?」我用空瓶子指了指,「應該是沒有原因的吧?我也想要找個原因出來啊。如果找得到原因,下次當然就可以避免,也不用那麼怪罪自己,可是真的就找不到啊……」
  「噓!」他瞇起眼睛,看著吊扇,「不要拒絕你內心的聲音。」
  我沉沉吁了一口氣:「你想說什麼?」
  「快點!」
  「發春可能是原因。」隔壁棟教室屋頂很醜,充滿水塔和天線,「某種程度上的失戀應該可以造成這種情形,而這也是我一直想要拿來向外界解釋的候補原因 No. 1。」
  「如果是這樣的話,有哪些療法?」
  「耶,我沒談過戀愛耶,這個原因拿出去,感覺就像處女懷孕一樣。」
  「機率很低,但不是不可能,對吧?」
  「好,如果你要問我這個沒經驗的,我會說有三種方法可以治療:
  一、再找一個新的對象做療傷之用;
  二、開始學習好好愛自己;
  三、時間。」
  「讓我好奇的是,你一向很懂得享受,食衣住行都搞得不錯,甚至可以說是在某些程度上,你已經不理會他人的存在了。」
  「所以事實上若有第二個療法,那我已經進行了六年以上了。」
  「以第三個療法來說,你的症狀消失如此之快,顯然也非時間之助。」
  「這就是問題所在,很有可能病因根本就不是發春,所以所謂第一個療法找新對象,恐怕也只是病急亂投醫下的產物。」
  「或者說,你已經找到新對象了。」
  我的臉現在應該陰沉得可怕:「如果那樣就可以解釋成我第一次的失戀,那你要這樣解釋成另一個開始,我也沒辦法反駁。」
  「因為剛剛我就覺得有一點怪怪的:你愛自己嗎?」
  「哈哈。」我這絕不是怒極反笑,「口鼻之娛,視聽之樂,無一不兼顧到了,如此大把大把鈔票填補感官缺口的我,你竟然說我不愛自己;人文自然,科學神學,每個都是盡力去探求,如此孜孜矻矻餵飽心靈缺口的我,你竟然說我不愛自己?」
  「有個美國醫生名字叫做 House,也和你一樣放棄了異性關係這一塊,我朋友常戲稱他為『宅醫生』。而這個宅醫生在感官和心靈的探求上,比起你,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你知道 House 身邊最要好的知心朋友,是怎麼評論 House 這個人的嗎?」
  「他怎麼說?」
  「miserable,可悲的,悽慘的。」
  「他哪有資格這樣講 House!據我所知,他自己婚姻失敗、膝下無子,喜歡到處把妹,是一個很『亂』的人欸!」
  「但他至少還有『愛』的能力,House 呢?」
  「如果這就是『愛』的話,我寧願不要。House 在專業知識上的造詣,或許就是他在拋棄了這些無所謂的東西之後,才有辦法達到的,所以才會明白告知前妻自己不可能改變,因為這種帶有缺陷的人生,就是他力量的來源。」
  「『拋棄愛慾』反而變成愛自己的條件了?」
  「是的,愛情到最後往往不就是讓自己受傷,也讓別人受傷嗎?明哲保身,非常合理。」
  「你在享受美食的時候,會想到噎住喉嚨的危險嗎?因為有噎住喉嚨的風險,所以你就不吃東西了?」
  「你想說『因噎廢食』,但我覺得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的。」
  「那你回答我,追求一個缺陷的人生,什麼時候變成『愛自己』的條件了。我看到你,只想到把自己雙眼刺瞎、跟惡魔訂定契約,以獲得力量的 『Demon Hunter』。」
  「這難道不是一種獲得幸福的方式,畫下防火線,以缺陷換來剩餘部份的完整。」
  「可悲。」他坐在講台邊的一張椅子上,面對我,「你當然可以拒絕這個評價,也可以做著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樣的事情,如此又回到我們一年前討論過的那個問題了。(參看〈指考前,月影騷動如夢〉)」
  「我是個笨蛋或瘋子,無法了解愛情之美妙,這樣嗎?」
  「如果你能這樣說服自己就好。但我確定你絕對不是,因為你會想討論這件事,就表示你還拿不定主意。說穿了,你不是笨蛋,也不是瘋子。一年前不是,一年後不是,永遠都不會是。」
  「我可以承認這場對話是個錯誤嗎?這幾天,我已經能夠再度慢慢回到過去的狀態了,恕我直言,前一陣子出現的情感缺口,敢情只是個意外罷了。不要忘了,一個人的一中街,一個人的七賢路,曾經發生了多少奇蹟,對於一個人的景福門,我當然有所期待。」我用寶特瓶敲著二郎腿的膝蓋,「發春從來就不會致命,以我十年以上的經驗來看。」
  「可是再發生一次意外,可能就會致命。你再這樣多搞幾次,我不會有那麼多條命陪你玩。如果你拒絕找出真正原因,那情況就會很危險。」
  「好,我只是要跟你說,關於這方面,愛情,它從來就不是個原因,你前面質疑我的問題,也根本就有問題!」在這場歷時數天的自我對話中,不斷有新的觀點進來衝擊這間教室。如果有人仔細看,會發現我背後和 chiu99 背後,都持續出現新的人影,都是曾經和我談過的人。我們不斷找出自己要用的材料,就是要讓對方敗下陣來,「House 的可悲就是來自於『他只愛自己』,懂了嗎?這種人在社會上的評價本來就不會太高,因為他們不願犧牲任何一點自己,來成就這個社會的完整。
  沒錯,拋棄愛欲本來就是愛自己的方式,因為你的喜悲由自己一手掌握,而不必像苦海中的芸芸眾生一樣,把自己的心掛在別人身上。任人宰割、受制於人本來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人一輩子都在尋求自由,自由就是人類的終極渴望:我們希望有夠多的錢,才不會受金錢宰制;我們希望擁有類似醫生之類的職業,才不會受制於老闆,看人臉色;我們希望能丟棄慾望,才不會被自己的心靈束縛住!」
  我轉開寶特瓶,往嘴裡一湊,卻發現半滴不剩。沒辦法,繼續開嘴砲:「自由是人生的解藥。可惜『自由』這帖藥有個副作用,那就是『寂寞』,大多數的人都無法忍受這個副作用,所以寧願用重重的鐵鍊把自己限制住,不斷感受痛苦,然後聲稱這叫做『體驗人生』。如果我要說這才是『因噎廢食』,你要怎麼說?」
  「你的自信心回來了……。」
  「沒錯,很神奇吧!我從未接觸過愛情,那樣東西絕不是連碰都沒碰過的人可以侃侃而談的,前面我提到『愛情的美妙』,其實愛情真的美妙?就算如此,我又能知道?不過是憑空遐想罷了。」受不了,我走出教室,下樓梯,要到樓對面的便利商店去,「只是我可以知道,即使是一個人的生活,也不是平靜無波的,還是會有高低起伏,這是之前我沒有好好去面對的。」
  他跟在後面,我邊下樓梯邊想,好像漸漸有了輪廓,我說:「不過要不是剛剛你逼我去設法解釋症狀,我也不會想到還有一個更大的可能。」
  「什麼可能?」
  「就在你剛剛說過的第三個症狀:『無所不在的明日香』。總流‧明日香‧蘭格雷(Asuka Langley Sohryu),這輩子我最了解的異性,惟一一個我曾經去(或多或少)了解其內心的女人。回想起我第一次看 EVA,是什麼時候呢?就在六年前,奇蹟的年份,不是嗎?」
  「喔,當時的確是很多事情的開端,包括那個被你否認的病因……。」
  「所以我要說,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最近,我終於找到一個名詞,適合形容明日香之於我的意義:阿利瑪(Anima)。」走出建築物,迎面而來是刺眼陽光。我續說道:「精神分析名家榮格(Carl Gustav Jung)所提出的理論,他認為神話中有許多『原型』可以代表人類的心理狀態,而阿利瑪這個原型,簡而言之代表著『男人心中的女性靈魂』。」
  「可是阿利瑪有多重意義,你要說這個問題有多重面向?」
  「等一下,先讓我買個飲料。」
  灌了幾口,我走回旁邊的樹蔭下:「沒錯,問題並不單純。我前一陣子不斷在電腦上換不同形象的明日香桌布,最激動時,甚至用印表機把圖片印下來,剪了一大堆『照片』想要放進錢包,可是怎樣都不滿意,無法抑止焦慮。現在回想,我其實在進行一種『召喚阿利瑪』的儀式,因為我有一種預感:她就要離我遠去了。」
  「阿利瑪的數層意義分別是:
  第一層、理想中渴求的女性形象;
  第二層、對宗教心靈的追求;
  第三層、對智慧的追求。」
  「都說得通,不是嗎?第三層,我的學業陷入低潮,學習效率嚴重降低;第二層,我的《金剛經》此時已放在櫃子內,久久未翻;第一層,我在現實世界中明日香的替身,已經消逝而去。」樹蔭下,有額外的涼風吹拂,煞是舒服,「先有第一層、第二層的條件,所以我在遭遇第三層的挫折時,才會異常地脆弱,脆弱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就像颱風來時,適逢大潮,風向又剛好吹進出海口一樣,最後水淹得一蹋糊塗。」
  「所以根據電腦內某個檔案的創造日期,你在去年十一月,第一層就已經崩壞了,可是真正致命卻在今年五月,單單感情問題不至於造成傷亡,因為這本來就不是你的生活重心,但在某個程度上,掏空了地基。」
  「當時我跟友人 Sasa 急急分析的結果,可能並不是真正的原因(當時我認為是「考上夢幻科系後的認知失調」,不過那也是我情感的切面,代表某一塊真實)。後來我很幸運的在第一層和第二層做了最基本的補救工程,接著才有能力把第三層慢慢補回來。」今天颱風即將侵襲台灣,藍天上白色的雲量多得嚇人,被強風吹得散散聚聚,「當時我發了一篇現在想起有點露骨的文章『麻煩哪個女生告訴我 chiu99 其實還不錯』,真的很感謝當時回應的所有人,至少我在第一層的阿利瑪得到了暫時的緩解,幫我爭取到一些時間來應付異性關係本身和學業的問題。」
  「那第二層呢?」
  「當時最可怕的情況,就是我重新把《金剛經》拿起來,卻煩躁到沒辦法好好讀任何一段。救我的反而是《楚辭‧九歌》裡的〈湘夫人〉,感謝因為國文課的關係讀了許多故事,從〈湘夫人〉裡我看到了『時不可兮驟得,聊逍遙兮容與』的千古名句,才了解到『越急躁,就越得不到』。我之前在學業上的心態太過急躁,反而自亂陣腳,其實應該要像那兩句話所說的:
  『想要的東西往往不是馬上就能得到,那就放鬆心情,在河岸邊從容地散步吧!』」
  「倫理學上『享樂主義的矛盾』(the paradox of hedonism):快樂、幸福和滿足等心理狀態,和慾望之間有一個奇特的關係,即如果人們唯一的慾望就是幸福,結果反而得不到幸福,幸福常常在人們專注於其他事物時悄悄來臨,換句話說,當人們一心一意追求幸福時,幸福就遠離而不可捕捉,人們不在乎它的時候,它反而會降臨。」(參考資料:林火旺《倫理學》)
  「說得對極了,『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其實說的也是同一件事,不要有得失心,把心態放緩,事情反而能進展得更順利,之前我就是又墮入了『執著』這個業障,除了日常生活,在學習上,也應該要把心態調整好才是。」
  「所以你把第一層和第二層解決之後,第三層自然就有能力扭轉過來了。」
  「不過我還有很多事情必須要去思考的,例如我在第一層的處理方式是否要做個改變以免重蹈覆轍,這又牽涉到我在第二層的實力是否有能力支援我的所作所為,以及第三層能否在調整前兩者時同時有進展。」
  「想得好多,這就叫做『理性之痛』吧,不過我贊成你的作法,因為人若完全跟著慾望和感覺走,又和禽獸何異?」
  「哈哈,『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沒聽過嗎?每當我們更加成長,緊接著就會遇到更大的挑戰是我們無法處理的,且戰且走吧!」
  當天晚上,月圓後三天,風搖搖,雨飄飄,獨倚陽台觀天際,伊人在異鄉。
 

7月 13, 2006

孔子的符號互動論

  你看著我的文字,你聽著我的言談,你不會了解我,你接觸到的,都只是我釋放出來的符號而已,如果沒辦法用正確的態度去面對,那你所認識的,不過是「你自己解釋出來的那個人」而不是我。
  沒錯,符號不能代替事實。「火」這個字並不是自然界的那個「火」,如果符號可以代替事實的話,你在說「火」這個字的時候就會燒到嘴巴!
  孔子曾經喟嘆自己的不智:
  「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
  一個人說了什麼、寫了什麼,和他實際做了什麼,是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兩件事。政治人物說「我很清廉」,或是寫文章敘述自己「很清廉」,都跟這個人是否真正清廉,沒有任何一點關係。所以符號和一個人本身,應該要做完整的區隔,首先要辨明,你面對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一堆語言、文字、表情、動作?
  孔子說:
  「君子不以言舉人,不以人廢言。」
  這就是把「符號系統」和「真實人格」區分處理的大智慧。
  那我們要如何去認識一個真實的人呢?孔子告訴我們:
  「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
  這是個很困難的方法,因為人就是生活在符號的世界裡。
  首先我們可以排除一切不會見到本人的途徑:blog 是一座符號堆砌出來的城堡,BBS 是一個符號建構出來的世界,MSN 是一條符號流動的管道。在網路上,這些輕易牽引人類喜怒哀樂的各種應用,都不過是「獲取資訊的工具」罷了。要注意,你自己拋出一些符號,對方也拋出一些,兩坨符號就這樣在空中、在電線裡交媾,這並不代表兩個人在認識「真正的對方」這件事上有任何的進展,所以為了這虛幻的一切感動甚至沉迷於其上,都只是自欺欺人,除非你一開始就打定了「根本就不想認識對方的真實人物,我要的,只有符號」。
  所以人類為了了解彼此,無論是十萬年前或是今天,都只能以非常艱難的方法付出大量的代價,冀望能得到一點點的結果,一點點就好。一對男女即使裸裎相向進行最深層的肉體交流,其中也是充滿了詭詐欺騙。我們只能用盡全力,親眼觀察別人最細微的無意識動作,然後絞盡腦汁抽絲剝繭,提煉出那一滴可能的真實。
  說實在的,兩個人相處一輩子,光是要了解對方,應該就不只一輩子了,所以無論如何,請不要說一成不變,請不要說乏味了,因為你可能連對方都還沒認識呢!
 

7月 11, 2006

英雄之二

  羿嘗從吳賀北遊,見雀焉。賀命之射。羿曰:「生乎?其殺之乎?」賀請左目。羿中厥右。恥之。由是每進,妙中高出天下。
──《路史‧後記》

  「要抓活的,還是死的?你選吧。」
  「請射中他的左眼。」
  「還有難的嗎?」隨手射出,中右眼,錯了。
  想要賣弄身手卻當場失敗,這個恥辱幾盡讓后羿抓狂,但他沒有借酒澆愁,也沒有沉迷網路遊戲,反而是運用這個恥辱感逼自己精進再精進,最後終於成為舉世無雙的箭神。
  對抗慾望的第一步,是對於耽溺於安樂的自己感到羞恥。但在對抗慾望的過程,反而要不斷「克服」自己的羞恥,才能一步一步踏下去。
  無法克服羞恥心,就會越來越急躁,讓臨場判斷失了準,往往會腳步慌亂,輕輕一件小事就會造成大危機,只能看著目的地越來越遠,徒呼負負。弔詭的是,本來是要促使自己離開黑暗的力量,反而讓自己更容易陷入黑暗。羞恥心慢慢啃食著你的自信心,一塊一塊,時間越久,你就越不相信自己,一旦不相信自己,等於間接宣判了目標永遠無法達成。你的急躁需要一個出口,已經在爆體而亡的邊緣,如果沒辦法自己化解掉,就必須藉助身旁的東西了。
  於是有人學會了抽菸;有人學會了喝酒;有人沉迷網路;有人更加悲慘,崩潰了,心智皺縮成一團;有人則幸運多了,適時得到身邊親友的支持,撐過這段黑暗時光。但無論如何,問題最後都還是停在那裡,並沒有消失不見。
  這就是英雄在征討自身黑暗面時,所要面臨最可怕的問題:如果你不去理它,它不會消失。它會慢慢吃掉原本屬於你的部份,一點一滴,最後你完全被自己的黑暗面主宰,萬劫不復。
  反過來,如果你想要和它正面作戰,卻往往會不小心在攻城掠地時被吞沒,反而加速自身的滅亡。你會不小心點燃自己心中的火藥桶,而爆炸的線引叫做羞恥心。
  因為英雄的征途往往危機四伏,而且不小心會玩火上身,所以踏上因為一時熱情而驅動開始的旅途時,反而要開始壓抑,慢慢讓自己冷靜下來,冷靜、冷靜、冷靜下來啊……。
  外有現實壓力,內有慾望和黑暗面,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想過去,不想未來,只有當下應該去做的那件事。
  后羿在每次張滿弓弦、注視目標時,心中都是純淨無雜念的。我能做的,也只有專心注意,努力踏好每個下一步,不管背後的陰鬱天色,前方的泥濘遍佈。
  而有一天,希望我能心中毫無波瀾地面對自己真正的黑暗面,發出毫無雜念的一箭。
 

7月 09, 2006

國光客運的一次體驗


  這次回家買不到火車票,於是改搭國光客運。上車一坐下,就看到了小電視裡正放著一部很久以前就開始想看的電影──《敢愛就來》(Jeux d'enfants)。
  高中三年級時,在一中街前的屈臣氏,我站在騎樓,被門口上方的電視畫面吸引住,畫面上播著預告片,我就這樣站著一路等屈臣氏的廣告播過三輪,看了三遍同樣的預告片才肯離開,後來也沒機會看到電影就上大學了。沒想到,今天在這輛遊覽車內,命運的相遇。
  只記得看完電影之後,心情如大雨滂沱,淹沒了所有房舍街道,一個人站在雨中,想喊又喊不出來,胸口充塞到了極點,滿滿都是複雜的思緒。回到家後,午夜時分,自己還是忍不住在房子裡走過來走過去,踱步不止。
  如果這部電影要說是甜蜜的話,必定是一球甜蜜到可以把舌頭燒掉的冰淇淋;如果說是浪漫的話,的確達到了極致,極致到心頭不加思索浮現一句話:「之死靡他」。
  後半部劇情直接觸動了我的心弦,就這樣一條一條撥過去,奏出一輪難以止歇的心緒起伏,最後只好任由美麗畫面蹂躪著我脆弱幼小的情感。
  接著這部之後,放了一部《再見列寧》(Goodbye, Lenin!),剛好又是當初計畫表上被擱置的電影,成功用黑色幽默的手法,具體而微地表現了柏林圍牆倒下後,東德的社會狀況和心情。
  如果國光客運的選片眼光都是如此合我的胃口的話,以後可能要少搭一點火車了。
 

7月 06, 2006

從 Mac OS 的致命傷談起


  Mac OS 的致命傷,就在多視窗環境下,視窗越多,效率越低。可悲的是,原因就出在最讓麥金塔使用者說嘴的兩個特色──expose dock
  或者說最大的問題是,這兩個東西都無法取代 windows 環境下的開始工作列。無論用的是 MS windows、gnomeKDE,畫面下方都有一排窄窄的空間,只要你開一個程式,就會在下面多出一個對應的長方形按鈕,一般人就是用滑鼠去點按鈕來切換程式,而在預設的 Mac OS 找不到這樣東西。
  開始工作列的效率奇高,完全不是 expose 或 dock 可以比得上的。
  expose 用絢麗的動畫把多個視窗縮小排列在螢幕上,由使用者去點選接下來要最大化的視窗。問題是「你怎麼知道哪個視窗是你要的?」, 當只開了兩三個程式時,而且視窗內容又相差很多的時候,這不是問題,但只要視窗一多,馬上面臨兩個問題:
  一、如果視窗之間的外表很相像,例如一次開啟十份 Word 文件,此時視窗排開在桌面上時,每個看起來都一模一樣,視窗內容又模糊到無法判斷哪個是哪個時,就必須把游標一個一個移過去,找出自己要的視窗標題。
  相較之下,開始工作列直接找自己要的視窗標題,然後點下去就是了。雖然程式一多也很麻煩,但絕對沒有像 expose 那種束手無策的絕望。
  二、如果視窗之間外觀差異很多,例如開了一個 Firefox、一個 PCMan、一個 Excel,expose 還是沒有開始工作列方便,因為這幾個程式在開始工作列上的圖示也差別很大,足夠辨別,而且每個程式在開始工作列上的位置是固定的,而 expose 會隨機排列視窗,每次都要重新找視窗的位置。
  那 dock 呢?一般 dock 的功能只能充當華麗版的「快速啟動」,而 dock 在切換程式方面也是問題嚴重,因為「你怎麼知道哪個圖示是你要的?」,當你開了十個 Word,全部最小化縮到右下角的 dock,然後你要取出某一個文件來編輯,結果右下角硬生生就是十個一模一樣的 Word 圖示,還要用游標一個一個摸過去找,這時候 windows 環境的使用者早就把文件打完了。
  所以這邊要重申一個重要的觀念:「即使在視窗的世界,能增進效率的,還是文字介面。」真正能讓你辨別視窗的,就是視窗標題,而不是漂亮的動畫效果或高解析度的大顆圖示。而啟動程式最快速的方法是什麼?絕對不是快速啟動或是 dock,因為你滑鼠還要去定位,最快的就是像 google desktop 按兩下 ctrl 之後輸入幾個字母就可以找出程式執行的功能(PCMan 前輩寫的「熱鍵超速啟動」也有類似功能),當習慣使用之後,啟動程式的速度會快到「沒人看見你到底做了什麼事,莫名奇妙就做完了」。
  所以我說 Vista 完全走錯路,頭腦不清楚才去學 Mac OS 把自己的效率降低。windows 工作列的效率已經夠高了,現在要專注的課題是「如何讓工作列的按鈕不至於太擠」,Linux 的視窗環境正好提供了完美的解法──虛擬桌面。Linux 擁有四個桌面,我可以在「桌面一」開五個 Word,然後在「桌面二」開五個 Excel,雖然加起來是十個視窗,但我同一時間在開始工作列只需要處理五個按鈕,輕鬆許多。用滑鼠或快速鍵就可以在桌面之間切換,工作效率自然再提升。幸好在 Windows XP 環境,有微軟自己推出的 Virtual Desktop Manager 可以稍微用用,記得要把「Shared Desktops」選項取消掉。
 

7月 05, 2006

[文摘] 自然產與剖腹產

  在《嬰兒與母親》由莊其穆所寫的〈1/3台灣婦女愛剖腹 自然產好?剖腹產好?〉
  台灣的剖腹產率達 32%,高居世界第 3 位。
  聯合國世界衛生組織在 1985 年提出建議,任何地區的剖腹產率若高於 10~15%,即屬不合理。2004 年,美國的剖腹產率為 24﹪,英國及法國等歐洲國家約在 13~17%,南太平洋的紐西蘭為 11﹪,亞洲的日本約 10﹪,泰國為 23﹪,香港為 25﹪,在南美洲的巴西為 32﹪,而目前最高的國家是中國大陸,已經接近 40﹪。
  為何台灣剖腹產率如此之高?以日本和台灣婦女身材之類似,卻有兩極化的結果。第一個原因可能是在日本醫師的地位極為崇高,病人以敬畏的方式對待醫師,所以醫師可以依自己的專業考量決定生產方式,因此少剖腹產;但在台灣,醫療糾紛頻傳,造成醫生傾向採用防衛性醫療,以不出事為原則,因此剖腹產率極高。
  第二個原因是台灣沒有健全的助產士制度。以日本、荷蘭、紐西蘭為例,這三個國家都是助產士制度健全,醫生較少介入生產,所以較少用到剖腹產;而台灣的婦女生產則完全被納入醫療體系內,所以作為醫療手段的剖腹產自然時常被採用。
  第三個原因是台灣會為了嬰兒出生的時辰問題而採用剖腹產。
  根據 2000 年美國內科醫學會期刊(JAMA)的論文,自然產的子宮感染機率、傷口感染機率、嚴重出血機率、泌尿道感染機率皆較低,產後恢復快,產後改善痛經效果好。
  而剖腹產則將來引起尿失禁、骨盆腔損傷的機率低。
  最後一項比較,自然產恢復較快,很快就可以下床;但剖腹產傷口較痛、恢復較慢,需兩三天後才能下床。

  讓我們來看另一篇報導,討論的是從剖腹產改採自然產的問題。

  在《民生報》由林進修所報導的〈剖腹產後自然產 陳幸妤示範值得鼓勵〉
  台灣婦產科醫學會秘書長謝卿宏表示,剖腹產的開刀傷口即使縫合了,其肌肉組織卻也相對脆弱,一旦下一胎選擇自然產,容易因使力而撐破,進而危及產婦及胎兒生命。
  台北醫學大學婦產科兼任教授蔡明賢表示,雖然這種風險只有 1~2%,但只要碰到了,就是一場醫療糾紛,所以產科醫生往往「不會主動」鼓勵剖腹產婦女改自然產。
  台北護理學院護理助產研究所副教授郭素珍則認為,婦產科醫師往往以醫療糾紛作為擋箭牌,事實上,剖腹產前後只需要半小時,開完刀後,醫師就可以去休息了;但自然產動輒四五個小時,且無法預測分娩時間,醫生花費的精力增加,自然不喜歡採用自然產。(編按:前提是,在這兩種方式,醫生的收入幾乎一樣。而在健保制度下,很有可能就是如此)
  郭素珍表示,自然產經過產道擠壓,會將寶寶氣管及嘴巴內的氣體擠壓掉,減少呼吸窘迫症候群的發生,對寶寶健康是一大利多。
 

7月 02, 2006

新年第二天速記

  在一中街出發,從大眾唱片沿著三民路往中友百貨走去,一直堅定走下去,不要回頭也不要轉彎,穿過幾個大大小小的聚落之後,會到達一個地方──豐原市。
  經過熱心同學的指引之後,在廟口前下車,我開始觀察這個當初據說發展步程超越台中市的鄉鎮。沿著中正路往下走,走到荒涼處再折回來,標定了鹹蛋糕名店和「薔薇派」的位置,回到同樣一個路口,在 T 字路衝處立了兩支不同方向的路牌:「往東勢」、「往神岡」。熾烈的陽光,讓整片地平面湧起一股金黃的反光,我頓時產生了一種感覺:這是台中往外進入沙漠的通道的最後一站,「西出陽關無故人」,當商旅要從這裡離開時,必須要做好最後的補給。熙熙攘攘來來往往,一個從荒域入境或從城央離開的人都必須過境的據點,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衝擊確保了它的活力。
  可惜這個幻想並不能持續太久,我現在人正站在銀行的 ATM 前,不遠處微微傳來宣示主權的流行樂音──終究都市化、現代化還是佔了全面上風,而那條長驅直入台中市鬧區的路線,也只成為了週邊鄉鎮的人們實現夢想的單向道。我面前原本的豐原信用合作社,也被代表台中市政府週邊勢力的三信商業銀行合併了,單只留下一個「豐信分行」的字跡供後人唏噓。都市力量向外擴張,鄉村人口併入都市,有誰是真正想要進入鄉下的人呢?有的,只是抱著進入「都市郊區」想法的中產階級吧。
  沿著中正路往回走,豐原市以各種商店宣示了本身完整的生活機能,廟口密集的攤販代表惟有舊市鎮才能發展出來的美食文化,但是,當這些坐在小吃攤前大啖肉粽、肉羹的人們凋零之後,他們的下一代也會坐在同樣的地方嗎?
  下午我搭著 41 塊錢的豐原客運,穿過潭子,一個小時後回到中友百貨,途中昏昏欲睡,決定不再去想當只要十分鐘就能到達台中市的時候,豐原可能會變成什麼樣子。
  一直思考,是我和自己對話的方式;一直觀察,是我娛樂自己的手段。蹲在路口,望過去,豐原火車站前圓環中央的噴水廣場,一群小孩在水柱之中溼透玩得不亦樂乎,有好幾個還脫光了衣服趴下「啪」的濺起水花直接與大地合一;火車站裡一個裝備齊全的黃牛熟練地快速用嘴順過各站站名和票價;視線往上移,火車站後方一棟磚紅色大廈上面綴著一圈一圈米黃色。「喔──。」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不知道,我永遠不會知道的。